015（待修）（3/4）

她的声音不比先前软糯，还掺杂了几分高烧落下的沙哑，嘴唇一张一阖间，若即若离，羽毛似的扫过他掌心，就像是这世间最酥软的迷魂调，轻而易举地，就挑断了他那根紧绷的心弦。

那一瞬间，谢言岐体内的药性，明显又激荡起来，且比之前来得愈发猛烈，愈发难以控制，仿佛是内力压制后的反噬，浪潮一般扑来，几乎将他仅剩的几分意志也一并吞没。

他克制地松开那把细软的腰肢，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，随后，用微喘的暗哑嗓音，问：“今夜之事，你知道什么该说，什么不该说吗？”

他身着夜行衣出现在刺史府中，明显是目的不纯；这样询问，又显然是话中有话，明里暗里地在要挟着她，不可将眼下的事情告知旁人。

尽管现在，初沅病得有些糊涂，但到底没有变得蠢笨。

恐怕，在他们面对面的时候，他就已经认出了她，并且默许了她揭面纱的动作，就是想以曾经那份恩情，换她的相报。

她思索片刻，道：“今晚，我不曾见过任何人。”

她的心思千回百转，但，还是料错了。

其实，是因为听到她的声音，想起了那份曾经的恩情，他才决定，放她一马。

谢言岐背倚假山站在她的不远处，下颌微抬，居高临下地睨着她，侧脸到下颚的线条紧绷，愈发显得那上下滚动的喉结，棱角分明，格外清晰。

听了这话，他极轻地笑了一声，便要转身离去。

毕竟，并非谁人都是柳下惠，竟然还能在中药的情况下，继续对美人无动于衷。

可他显然低估了庞延洪的这味合欢散，他没走两步，叫嚣的欲望便迅速侵入了大脑，令他血液翻涌，经脉欲断。

他恍惚地扶着假山抬头，看着远处影影绰绰的灯火，眼眶发热滚烫，充血地染上了欲念的薄红。

看他止步喘息，平直的肩颈都在剧烈地起起伏伏着，初沅忧心地上前，想要扶他一把。

但这动作于谢言岐而言，却无疑是悬崖旁边的推手，要将他推入欲海之中。

他低喘着将她挥开，哑着嗓子低吼：“离我远点儿。”

动作间，也不知碰到了何处，假山里，忽然传来了一阵响动。

谢言岐所扶的那块山石缓缓挪开，随后，一条狭长密道出现在眼前，阴暗幽深，不知通往何处。

初沅望着假山另一边，逐渐提灯走近的仆从，忽然就拉起谢言岐的袖子，带他一起走了进去。

待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洞口，这条忽然出现的密道，又在山石的缓缓挪动之下阖上。

密闭的石道里，谢言岐压抑的喘息声再是掩不住，被回音环绕，不停响初沅耳畔。

初沅以往的十五年里，虽然都是在迎来送往的浮梦苑度过，比这再露骨、再暧昧的声音都听过，但像现在这样的近在咫尺，却还是头一次。

紧张局促之下，她的脚步不免带了几分急切。

但又碍于身后那个需要顾及的谢言岐，不得不放慢。

再怎么说，他曾经都是救过她一命的，不是吗？

如果方才，她没有带谢言岐一道进来，想必那些找来的仆人，一定会找到他们的踪迹。

她想救他，也想……救她自己。

顾及礼数，她并没有直接拉着他的手，而是紧紧攥着他的袖子。

谢言岐的身量本就比她高上许多，此刻因为她的拉扯，不得不弯下身子，配合她的动作。